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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行千里
2014-04-15 11:55:17 字号:

  女远行的脚步带着父母的思念和牵挂。儿女远行,走出了父母的视线,却走不出父母的心田;无论走多远,儿女都可以聆听和感受到父母的呼唤和温暖…… ——题 记

  “旅客朋友们:从怀化开往深圳西方向的K9080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上车了,去往深圳西方向的旅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进站上车……”候车大厅里传来广播声音。 我们一大群人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随着熙攘的人流来到站台,为儿子儿媳远行深圳做生意送行。月台上,人们怀着不同的神情,送自己的亲友上车;有的深情微笑、有的喜悦期待、有的惆怅失望、有的呆滞流泪……在这里,告别与祝福同行,心灵自在的放飞亲吻;父子相互安慰、婆媳呢喃细语、恋人脉脉含情、朋友谈笑风生……所有的情感浓缩在这个特定的空间。

  儿子出生时,我和他妈妈刚刚成家不久。那时的我们,没有正式的工作,也没有来自外界(包括父母)的任何支持,一切都是从零开始;虽然是努力的忙活着,家里的条件还是非常困难,经济极其拮据。至今我都清楚的记得:他妈妈7个月身孕的时候,正好是炎炎夏日,有一次去医院检查,当时她穿着一身长袖涤纶运动服;医生在给她做完检查后说:“天气这么热,你怎么穿长衣长裤,运动服裤子的松紧带,勒着肚子对小孩的成长有影响,要穿宽松一点的衣服……”那医生所言极是。但是她可能不知道,那时的我们没有经济条件购买“孕妇装”,那运动服是我妻子拥有的唯一比较体面的好衣服……由此可见我们那个时候的困难情景。

  1988年8月20日(农历)清晨,妻子的腹部开始阵痛,我们知道——肚里的小宝贝传达信息给我们,他(她)要出生了,要我们做好准备……下午3时许,妻子分娩的产房里传来清脆的啼哭声,儿子以一声啼哭宣告他来到人世。初为人父人母,我和妻子品尝到了人世间最为美妙的感觉,创造生命的奇迹是如此的让人兴奋和激动,强烈的幸福、喜悦和开心深深地包围着我们。其后妻子问我当时有何感想,我微笑着告诉她:她分娩时我心里头在想,男孩女孩无所谓,只要母子健康平安就好;“升级”的那一刻,脑海里满是幸福的同时,有过几十秒的发愣;望着白嫩嫩肉乎乎的儿子,想起她妈妈怀胎十月的艰辛不易,我的双眼瞬间潮湿……

  儿子是我和他妈妈一手拉扯长大的,从小到大没有给我们添过什么大的麻烦。 襁褓期的儿子似乎非常喜欢享受被大人抱着的感觉,只要离开我们的怀抱,他就会以哭闹的形式表示不满抗议;白天我可以抽空代替他妈妈抱抱他,晚上把他单独放在床上睡觉,他就哭闹不睡,整晚非得他妈妈坐在床上抱着他,才可以入睡;为了照顾好他,他妈妈没日没夜二十四个小时的整天辛苦,白天没有片刻休息,晚上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有一个特性,只要我们端起饭碗吃饭,而且是我们吃了几口以后,十有八九他就开始拉撒……当时他妈妈才20岁多一点点,虽然只是一个大姑娘,但她给儿子换穿衣服、哺乳、喂养食物、换尿片等一切非常里手,非常的耐心和细致,其水平不亚于专业的保育员。因为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买不起奶粉,儿子小时候没有吃过牛奶,我们擂豆浆给他喝。儿子现在体质好、个子高,他妈妈说得益于当年他吃的那些豆浆,豆浆比牛奶养人;并且说以后有了孙儿的话,不喂牛奶只擂豆浆给孙儿喝;我想儿子之所以长得高大健壮,应该和母乳喂养以及我们细心的照料有着很大的关系…… 那个时候我们的生活环境和条件是飘泊无定、居无定所,但是“再苦不能苦孩子”——我们是竭尽所能地从各个方面给他关爱,他也得以茁壮成长。

  1990年,我们在冷江资氮做小生意,有一次我带他到到外面玩耍,不知咋的把他给弄丢了,我和他妈妈赶紧四处寻找,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最后在资氮食堂前面的广场上找到了他;广场上有一汪脸盆大小的积水,他在边上玩水,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如释重负,跑上去抱起他,一个劲的亲吻……他读小学的时候,我们带他逛大桥商场,商场里面摆放着很多游戏机,他不进商场的门,说“爸爸,老师讲不准进游戏厅的……”经过我们再3三的劝说解释后才进去,其天真烂漫可见一斑。 儿子从小就养成了良好的习惯,不随便动用家里的钱。我们做生意来往的钱,从来没有上过锁,根本用不着担心他拿去乱花;他也从来没有拿过。耳濡目染,他略微懂事的时候就知道照看家里的生意;在火车站做南杂兼营粉面生意的那一年,他刚好11岁,曾经下过面条给客人吃,得到过客人的称赞;是客人真的感觉好吃、还是为了鼓励他小小年纪懂得帮父母做事,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儿子下面条和蛋炒饭真的有一定的水平;记得有一次我们外出办事,他一个人留在店里;我们办好事回来,他兴高采烈的告诉我们:他做了一笔大生意,一次卖了7包精品白沙烟。他妈妈不信,以为他是开玩笑,打开柜台抽屉 ,看到一张全新的百元钞票,拿到手上一看,“是假币”——她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听到自己收的是假币,儿子的脸色一下子“晴转阴”,怔怔着说不出话来;我们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他是心痛经济损失的同时又怕我们责骂;其实这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小事,我们不可能因此责骂他;这样的过错大人都难以避免,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孩,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们油然而生怜爱之情 ……

  岁月荏苒,四季轮回;儿子的成长之路虽然有一点小小的磕碰,但是,没有毛的鸟雀天照顾,儿子在我们的期盼和呵护下,承载着我们的梦想和希望,慢慢的长大成人。他择优遗传了我和他妈妈乃至我们整个家族的优秀基因,长得一表人才,英俊洒脱;在他22周岁的那一年,他与一个叫芳芳的美丽善良的女孩携手终生、喜结良缘。 儿子和儿媳都是独生子女,一直都是在父母的关爱呵护下长大,从来没有做过洗衣煮饭之类的事情,也没有出过远门;这是他(她)们第一次远行,也是他(她)们人生征途迈出的第一步。去深圳开店做生意,起初我是想自己去那边,他(她)们留在新化打理家里的生意;之所以这样想,是担心他(她)们在外面吃苦受委屈……后来考虑到深圳的发展空间和前途比新化大,让他(她)们出去锻炼锻炼,可以增长见识、积累社会经验,对他(她)们以后的人生有一定的帮助,最终决定他(她)们去。儿子和儿媳性情都是内向率真,单纯善良,涉世不深,没有体会尝试过生活的艰辛与磨难,不知道世态的炎凉、冷漠和多变,尽管我早已经把深圳那边所有能够想到的事情安排妥当,而且生意也是和自己的朋友合股经营,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不放心:虽然他(她)们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踏实得多,而且做事也比较努力,但是,在那个陌生的环境,所有的事情都要他(她)们自己独立面对解决,他(她)们能够照顾好自己、接受未知的挑战、适应新的生活吗?

  列车驶进了站台,乘降的旅客涌动着引起一小阵骚乱。我们忙碌着把行李递给已经上了车的儿子,想说的很多很多,却不知从何说起;彼此默默对视,默默无语,真切的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眷恋……汽笛长鸣,列车缓缓地驶离了车站,扬长而去的列车拽断了我们的视线。所有的叮咛,都被安顿在座位上;所有的祝福,随着铁轨延伸拉长——挚爱的亲人啊!雄鹰应该在广袤的高空翔舞,骏马应该在辽阔的草原奔驰;真实灿然的阳光,等待着你们的拥抱…… 走出站台,春雨绵绵,夜色朦胧,华灯初上;暗黄色的路灯照射在路人的身上,将每一个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大家都沉湎在别离的情绪中,妻子和芳芳的妈妈已是泪花闪闪;其实我和她们一样,心里也是怅然若失,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我没有流露出来;我理解她们此刻的心情,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安慰她们…… 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儿行千里母担忧。儿女远行的脚步带着父母的思念和牵挂。儿女远行,走出了父母的视线,却走不出父母的心田;无论走多远,儿女都可以聆听和感受到父母的呼唤和温暖……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杨安民

编辑:曾维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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