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9月下旬的一天,一个雄壮魁伟的青年,被国民党右派的刽子手们,用铁丝穿着手掌,在新化县城的大街上游团示众。他强忍着痛苦,不断向沿街为他送行的群众点头微笑致意。并高声的喊着:“头顶高冠,手拿铁索,前呼后拥,送我终也!老子再过十八年,又是好汉。”在雄壮的“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声里,他倒下了。这个年轻的好汉,就是新化农民运动的领袖人物、共产党员邹序龙。
邹序龙,字仁让,1905年1月9日(光绪三十年十二月初四)出生在新化县永靖团锡溪村(今水车镇锡溪村)一个农民家庭。他七岁开始上学。1923年在县城资江高等小学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考入湖南省立第一甲种工业学校。在这里,他如饥似渴地吸取科学知识,并积极参加学校各种革命活动。
1925年5月15日,上海发生了日本纱厂的资本家停发工人工资,惨杀工人顾正红,打伤工人数十人的事件,激起上海工人、学生和市民的愤怒。为声援上海的反帝斗争,中共湘区委在长沙组织罢工斗争,序龙积极组织进步同学一道参加斗争行列。不久在中共湘区委的组织和号召下,序龙与谭国铺、周廷举、李炬、陈树华等组织学生社会服务团,回乡开展革命活动。回县后服务团的青年们又奔赴全县乡村进行革命宣传活动。序龙直奔故乡。在永靖乡,他联络进步同学二十余人成立了“永靖学友会”。学友会先后在锡溪村潮水庵召开多次秘密会议,讨论中国的革命问题,制订活动计划。假期满后,序龙回校。是年冬,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6年上期,序龙从甲种工业学校毕业后,与同期毕业于省立一师的中共党员周廷举,受中共湘区委的派遣,在长沙新化会馆组织学生暑假社会服务团。他们以办平民教育为掩护,回县开展农民运动。期间,序龙多次回故乡,发动学友会人员,深入贫苦农民中间开展宣传活动,并建立了锡溪村、文田村、福田村等三个秘密村农民协会。
由于全县农运形势的发展,九月七日,县农民协会筹备处正式成立,序龙被推为筹备员,并被委任为县农运指导员。1927年1月19日至26日,县农会筹备处召开了全县第一次农民代表大会,正式建立了新化县农民协会。在会上,序龙被推选为县农会执行委员。并担任新化县农民纠察总队总队长。同年2月,又兼任县清查逆产委员会主任。
邹序龙办事公正,不徇私情,永靖团防局文牍邹正岳,是他的堂叔。此人凶残歹毒,横行乡里,鱼肉人民。他在文牍任职期内与团总奉孝培,血醒地残杀民众二十余人,世人均称“人屠夫”。农民运动兴起后,序龙带头揭发邹正岳的罪行,以消除广大贫苦群众的疑虑。以后,又逢会必揭。这个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恶棍,也胆颤心惊了。他多次请人求情,并亲自求情。在求情者面前,邹序龙总是斩钉截铁地说:“我以天下为已任,我的情面,就象根铁棍,硬梆梆的,一点也不可弯曲。”当他另外二个堂叔带着花边(银元),再次为邹正岳求情时,序龙严加训斥:“我一不认亲、二不要钱,我要的是革命。你们如再蛮缠胡说,我把你们通通关起来。”在序龙心里,只有无产阶级的深情厚意。从此,邹正岳被吓得魂走魄散,星夜潜逃。序龙得知后,亲自带领纠察队员把邹正岳缉拿归案。1927年春,这个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刽子手,被新化县特别法庭裁定伏法。从此,邹序龙大义灭亲,执法如山的美德,传遍新化城乡。
1927年6月,“马日”事变波及新化,6月6日,由旧的县团防总局改头换面而来的县农民自卫军第一队队长陈尧佐率部叛变,执行宝庆国民党反动派的密令,向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进攻,捣毁县总工会和县农民协会机关,搜捕共产党员,革命惨遭失败。共产党员,革命志士被国民党反动派抓的抓、杀的杀,逃的逃,白色恐怖笼罩了新化。其时,序龙正在永靖区农会指导工作,当陈尧佐叛变的消息传到水车后,为保存革命实力,序龙被迫离乡背井,逃到溆浦县对马江舅父家隐居。当时与他一起隐居的还有邹光壁、邹序循等人。他们虽然逆居深山,但仍不忘国事,写标语、散传单、读书学习,探究革命道理。九月中旬,陈尧佐得知序龙藏匿的地方后,带领枪兵,亲往捉拿。
陈尧佐兵卒一到,序龙便躲到舅父家屋檐瓦下的木枧里,陈兵虽多次搜查,没有发现序龙。凶残成性的陈尧佐见搜查无果,便命令士兵纵火,企图把房子烧掉。序龙听到后,担心自己连累舅父,便心一横,纵身一跃从木枧里跳了下来,昂然挺立,大声喝道:“陈尧佐,我认识你,你也认识我,我邹序龙在此,你不必放火。”陈尧佐见状,连忙假惺惺的说:“老总,真是好汉!”邹序龙大声说:“老子当然是好汉,不是好汉不革命!”“是好汉,恐怕今天也有翅难飞了!”陈尧佐挖苦邹序龙。“陈尧佐,要杀就杀,不必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张牙舞爪!”序龙更斩钉截铁。陈尧佐命令兵士将邹序龙五花大绑,解往新化。在路过序龙家乡锡溪村时,序龙给长兄邹兴让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今者兄弟既折,吾兄自有悲伤,请勿过于十分也。照祖宗应有继嗣,但吾不然,后嗣不要,连身体勿用棺椁安葬可用火焚之为妙!报仇事不用着急,将来自有成功之一日也。”多么坚定的信念,多么崇高的品格,他那与旧观念彻底决裂的精神,将永远是我们的楷模。
天黑了,陈尧佐部无法再走,只好在锡溪村作宿。凶残歹毒的陈尧佐,怕序龙逃跑,竟绝灭人性地把事先准备好的铁丝、小把(匕首)拿出来,雪亮锋快的小把一刀刺进了序龙的右手掌心,再用铁丝穿着,再一刀又刺进左手掌心,铁丝又连穿着。血溅满了房间,惨不堪睹……序龙却一声不哼,嘴唇也不颤动,他两眼横视,威武不屈,兵士们都胆颤心惊。第二天清早,乡亲们含着热泪送走了亲人。从锡溪村到新化县城,途经水车、洋溪等地,沿途滴下了英雄的鲜血。
邹序龙被解往新化后,于九月下旬的一天被处以极刑。临刑前,他强忍双手被铁丝穿绑的巨痛,对行斩的刽子手说:“你们今天把我杀掉,明天会有很多志士仁人起来继续革命,革命总有一天会成功的……”表达了对革命的坚定信念。由于他在广大群众中有很高的威望,反动当局将序龙游团四门,最后用大刀斩下首级,并悬挂南门城墙上示众,不准收尸、不准安葬。序龙堂兄邹振候见状切齿痛恨,便邀了几个亲朋好友,连夜冒险将其尸体运回家乡,安葬在锡溪村的坟山里。
邹序龙烈士虽然牺牲了,但他永远活在人民心中,他的英雄事迹将永远激励后人前进!(作者/王修长)
来源:新化新闻网
作者:王修长
编辑:曾斌初